【宋末】【二山】过旧雪
闲到开始码同人段子……
我嗑爆二山15551！
〔ooc警告〕〔无考据警告〕〔脑补严重警告〕
走过那条街的时候，身侧的元兵提起一桩旧事。言辞轻佻，颇有耀武扬威之意。
叠山先生闻言抬了眼，生了些打量四周的兴趣。街衢如沸。元人押着他走，队伍两侧满是围观的路人。恍惚间视野内落满了几年前的一场雪。
万人注目。素琼漫天。
他当初——就是这么走过的这一遭？
叠山默默地想。
但他总觉得这一切配不上他正怀想着的人。那人合该受万众瞩目，但不是这里。应是金榜题名的好时分，那人身居游街队伍之首，鲜衣怒马，洒脱轩昂。在人群中一矗，不，在何方矗着，便都是皎然玉山。
就像宝祐四年，二人的初见。
那时的叠山先生才三十岁。神思飞扬，正气凛然，若非卷中句子戳痛了某些人的痛处，自不是区区二甲能留住名姓的人。
但看着金榜首位的人，他也是能服些气的。一甲第一名，那是位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青年，眉目秀长，顾盼生辉。笔墨却是激扬。浩浩长策万字无稿，由理宗亲撰了状元之名。御赐簪花衬着他的黑发鲜妍绽放，再没有一幅画面能这般合适。
二人性情颇有些相似，这或许堪称幸运——他们曾保持过联系，畅谈着家国天下，两颗孤独但赤诚的心隔着白纸黑字颤动，互相作为慰藉。
叠山先生甚至赠了一方砚出去。是家藏的武穆遗砚。从价值到意味都贵重如许。但叠山觉得，有些事物比砚更为贵重。
「持坚守白，不磷不淄」——
他殷切地希望着，这份心情能有人共振。
后来那人有了方新砚——文人嘛，砚多自不为怪。他听说上面刻了句「不磷不淄，始终坚白」，颇欣喜地大笑了几声。
真吾友哉。
再后来——再后来，音信便渐渐断了。
他重闻那人消息，是在——约是在壬午年前后。
收到消息的叠山先生眼前落下一场雪。飘飞不定的雪片四处砸着。他紧紧衣襟。确是冬日了。真冷了些。
太冷了些。
他至今依然无法想象那人南面再拜时的样子。他记着的总是初见那回，是暖阳中笑着的青年，是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青年。
那么年轻鲜活的生命，怎么会和这些挂上钩呢。
悯忠寺的窗格里漏进微浅的月光。叠山先生闲闲想着，垂了垂眼。
他竟已比那人大了不止十岁了。
雪落尽了。
他全无办法，只轻动着唇，念诵那些凭吊采薇的诗词。
到底未能重踏一遍柴市的雪。
只不知九泉之下，文山贤弟，可愿等愚兄同往？
『文山砚在叠山右，端州洵坚歙不后。』
——《二砚歌》
—END—
